Baa day,baa you.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隻小小的、軟綿綿的灰色小羊,和小小的羊群一起住在森林深處的古樹洞裡。
有天殘酷的風雨席捲了樹洞與羊群。小小的羊蹄捉不住大大的樹枝,暴雨無情砸下,無助的羊兒被風暴狠狠拋上天空,獨自摔落在遠方殘破的灌木叢裡。
風暴肆虐過後的森林和小羊一樣殘破,觸目所及的山洞與枝葉間塞滿了倖存的動物,跛著腳的小羊試探性地接近了幾個勉強能稱之為溫暖的地洞與落葉叢,卻一次次的被黑暗裡亮出的利爪和獠牙驅趕,狼狽地逃回殘破的灌木叢裡。
月色太冷,陽光也比記憶裡傷人許多。
幾近的灌木叢無法提供太多的庇護,夾雜著荊棘的擁抱染紅了細幼的羊毛。荊棘上帶刺的葉片順著乾渴的咽喉進入胃中,依偎在自己被荊棘刮落的灰色羊毛裡,成長是刺痛的味道。
灌木叢沒多久便落盡了枝葉。沒有利爪與獠牙的小羊走出灌木,戰戰兢兢地周旋在各式各樣的動物之間。有時用泥土與荊棘做成的尖刺保護自己,有時則依靠他人的爭鬥逃出生天。
灰羊將自己扮成了刺蝟的模樣。長大後的蹄兒變得更加靈巧,捏出的尖刺幾乎能以假亂真。
忌憚著尖刺的動物們不再主動威嚇灰羊,嚥下不合胃口的苦澀果實,灰羊覺得那就叫做強大。
然後殘酷的風雨再次侵襲了森林。
刀割般的暴雨沖落灰羊身上的泥土與荊棘,岩石背面的小小山洞沒多久就毀了大半。失去庇護的灰羊背起緊急捏成的尖刺走向遠處的草原。暴雨後的泥土變得太濕太軟,跌跌撞撞的灰羊沒能踩穩,從山谷邊失足滾落。
谷底的紫色水母驚險地托住滾落的灰羊,黃色獵犬扛起昏迷的灰羊與水母,將他們扔回不遠處裡的樹洞。橙色的貓咪一次又一次的闖進樹洞裡和灰羊吵架,卻在離開樹洞時丟下一地鮮嫩可口的綠草。
鮮嫩甘甜的綠草引來了小小的羊群。
傷痕累累的灰羊圍起剩餘的荊棘保護自己,稚嫩的小羊們卻從荊棘的縫隙裡遞來源源不絕的青草與甘甜的果實。
稀疏的荊棘在羊兒們鍥而不捨的的踩踏與小口啃咬下漸漸變得無害,揉成尖刺狀的羊毛在推擠中慢慢變回一團毛茸茸的雜亂。
手足無措的灰羊接受了水母與貓犬的陪伴,在藍色寧芙手忙腳亂的幫助中放聲大笑。
森林深處的湖畔很大很大,五顏六色的小羊擠在樹洞前聽著灰羊的故事。果實與青草遍佈湖畔,月光不再冰冷,久違的朝陽混雜著飛舞的棉絮,此起彼落的笑聲會領你回到這裡。
do not be led astray,小羊們。
今晚的故事即將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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