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著系情人十五年的糾纏不休 櫻落

   「七海先生:


  最後我們還是讓久保田先生了知道一切。


  不只是為了虎杖,也為了我和伏黑一直以來的感謝之意。


  後續的事情我們會一起處理,抱歉又讓您費心了。


  那個笨蛋的一級考核還算順利,只是出差途中『七海海喜歡喝這個』、『七海海很適合這個袖扣』的買了不少東西,我們讓小黑一起帶過去囉!


  喔對了,前陣子伏黑從乙骨前輩那學到了 Potjiekos 和洽卡拉卡的做法,虎杖會揉好一大堆麵包等你的,下個月回來時試試我們的手藝吧!」


  #


  那兩個孩子和悠仁重逢之後,收信的對象便換成了他。


  一開始寄來的信件還有些拘謹,日子一久也變成了紙條般的日常記錄。


  兩三箱拾綴整齊的包裹隨意砌在一塵不染的矮几上,從影子裡拖出包裹的式神完成了信差的任務,一絲不苟的待命坐姿像極了那個外冷內熱的嚴肅孩子。


  直到收到回信的玉犬從腳邊的影子裡離去後,七海建人終於放任自己陷進了柔軟的沙發裡。


  信件裡夾帶的生活照散落在地,回歸咒術界的義子在任務途中再次吞下咒物,曾經消逝的咒印隱隱浮現在那張褪去青澀的麥色雙頰,為照片裡不再純粹的笑容染上幾分陰霾。


  懸掛在鋼索上的日常只維持了短短十五年,那三個太過懂事的孩子甚至不曾責怪過他們這群「大人們」的隱瞞。


  當初的決定究竟是福是是禍,到頭來就連那雙看遍炎涼的六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十五年前的少年院,前去增援的年輕術師在最危急的一刻帶回了昏迷瀕死的兩個孩子。


  要不是那個機警的術師連宿儺隨意棄置的心臟都撿了回來、要不是那孩子的術式正好能「停止」傷勢......饒是硝子小姐的反轉術式再強,恐怕也只能落得無力回天的結果。


  假死狀態下的虎杖悠仁真真切切地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回,縱使因為腦部缺氧失去部分記憶和咒力,依舊足以讓人感嘆這份奇蹟似的幸運。


  明顯是顆不定時炸彈的孩子、過於輕描淡寫的天真提議。


  進入那間地下室的病房前,七海建人也想過無數個拒絕的藉口。


  可當他真正看見那個孩子在伊地知的安撫下陷入昏睡,稚氣未褪的臉蛋因失血過多有些泛白——究竟要堅持什麼樣的立場,望著那張徬徨睡顏的他又有些不確定了。


  室內的空氣在門被打開的那刻凝結了一會,靠在窗沿的五條悟伸手點了點那孩子的額際,術式帶來的深度昏迷才終於讓那雙皺緊的眉頭舒展開來。


  五條略顯輕浮的笑意在確認孩子徹底昏迷後消逝,靜視著一切的七海帶上房門,墨鏡下的眼簾低垂,再次睜開時已恢復成咒術師應有的淡漠神情。


  「逃不了多久的。」


  「能多久就多久吧。」


  看著仔細替孩子拉平被角的伊地知,難得嚴肅的五條拿起小桌旁的罐裝咖啡,順手朝著七海手裡塞了一瓶後便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巴掌大的易開罐在遞過來時早已開啟,罐裝咖啡的人工香氣甜膩的有些過頭,剛湊近口便讓七海皺起了鼻尖。


  「裡頭連一滴宿儺的咒力都沒了。就算硝子說悠仁的失憶很可能只是暫時的,現在的悠仁充其量只是個普通的、完全沒有咒力的善良孩子罷了。」


  一向張揚的白髮順著五條摘下墨鏡的動作垂落,依地知稍早寄來的調查報告在腦海裡蠻橫地播放了起來。


  首次觀測便得到最急件待遇的窗、極短時間內發出的大量任務、被竄改過的咒靈分級和任務現場查無主人的不知名殘穢。


  最後一頁資料附上了任務者們的調查報告,照片裡的三個孩子分享著桌上的食物,正在為另外兩個孩子舀著湯的虎杖悠仁笑得有些傻氣,像極了某個曾躺在同一張手術床上的天真笨蛋。


  一覺醒來便是永別,這幾個孩子甚至比當時的他們還年輕一點。


  明知道過去再也不會回頭,終究還是會忍不住想像那像那個蒼白無力的「如果」,人類可真是種無可救藥的生物啊。


  五條和夜蛾太近、依地知沒有足以成為保險的武力......兜兜轉轉能拜託的確實也只有他一個人。


  要是那個笨蛋還在的話,現在八成已經勾著他的肩頭滿口答應了吧。


  記憶中過於天真的友人瞇起笑臉,皺著眉的七海建人終於深深嘆了口氣。


  五條悟笑了,提著最後一瓶飲料的依地知也怯生生地湊了過來。


  三瓶易開罐在寂靜的室內輕碰,清脆的金屬聲響起,七海仰起頭將瓶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果然還是太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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