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rn
My boy.
我該拿你怎麼辦?
左肩上柔軟的髮絲伴著漸緩的呼吸搔刮著紅繩下的後頸,掌下誘人的暖色逐漸褪去,那身微青的紅痕滿綴在略嫌蒼白的胴體上,格外地怵目驚心。
肩頸及腰腹上的刺痛沒有阻止他將mysta裹進懷裡,惡魔的身體比人類堪用許多,無需等待背後的傷口癒合,他也能輕易的將兩人泡進那早已定時完畢的浴缸裡。
他們該泡個溫暖的熱水澡,或許再加點促進代謝的精油和乳液。
只待懷中的孩子緩過氣來,他非得親手處理掉那些讓人皺眉的痕跡不可。
五分鐘,或許是十分鐘後。
種夠咬痕的的Mysta頂著Vox挑起的細眉起身,修圓的甲片輕刮過出血的傷口,踏著虛浮的步伐頭也不回地走向浴室。
「Mysta......?」隨之而上的Vox被深棕色的門板擋下,錯愕的拳頭重重落在牆上,只換來了蓮蓬頭無情撒下的水聲。
又一次?!
他到底還要逞強到什麼程度!
引以為傲的魅聲在Mysta那裡起不了多少作用,縱使是那樣耗盡一切的性愛過後,筋疲力盡的Mysta仍舊將他拒於門外。
他甚至不肯在他的懷裡睡上一會!
羽織下縱橫的傷口沒多久便逐漸褪去,雪白的西裝早在彈指間重回惡魔的身上。破曉時留下紅痕的一樣會是那身蒼白柔軟的人類身軀,被草率處理的傷口不會癒合,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男孩將那份該死的艷麗隨意掩在輕薄的花襯衫下,輕率地洩漏給他的Mystakes。
那本該是專屬於他的!
踏進這座宅邸時他們便訂下了契約,Mysta卻樂此不疲的鑽著漏洞,滴水不漏地拒絕著他的寵愛。
亦兄亦父的陪伴只換得了他的依戀,情人間的鬢髮廝磨也讓他硬生扭成了原始的肉體交流。
他的男孩交出了靈魂,卻也只肯給他靈魂。
他應該對此感到疲憊,該給推開主人的寵物來點甜美的震撼教育。
可那份游弋在規則裡的笑意卻讓人移不開雙眼,甚至能讓惡魔暫時忍住了本能,眼睜睜看著Mysta將那份專屬於他的笑意分享出去。
曾經的溫柔領主會毫不猶豫地將那頭野獸掛上城頭,如今的聲之惡魔卻耐起性子在那片形同虛設的門板外焦急。
什麼都不對了。
滴、答。
牆邊的落地鐘不情願地走向第三格,緊閉的門扉終於向內敞開,門裡的男孩有著熟悉的氣息,截然不同的神色讓惡魔本欲端起的柔聲垂直落進了地獄「......給你兩秒的時間滾出他的身體。」
「做不到。」無視Vox嚴厲的瞪視,走出浴室的『Mysta』熟練地打開衣櫥,拿起屬於他的浴袍遮蔽那身美景「多虧某個縱慾過度的老東西,那傢伙得明天、或許是後天才能醒來——少拿你那副主子的姿態看我,Mysta睡了,你臉上那對美麗的金黃色裝飾不會看不出我們是同一、哼嗯。」
略帶挑釁的言語切斷理智,欺上前的Vox揪住浴袍的右領,單手將那個佔據他所有物的傢伙推向了一旁的牆面。
「你不是他。」
「我是他,他不是我。」無禮的反應讓人勾起嘴角,降下眉眼的『Mysta』扯開歪扭的左襟,任憑燃起怒意的惡魔徹底檢視著裡頭的靈魂「小狐狸無法獨自面對那個世界,我是他的盾、他的槍、他的壁壘和他的心臟——我是他唯一且永不離去的港。」
惡魔專屬的印記依舊在那片純白色的靈魂裡蟄伏著,只待契約完成的那一刻,眼前的靈魂將永遠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確實只有一個。
本該平整的浴袍在兩雙大手的摧殘下發出細微的悲鳴,扯回衣領的『Mysta』看著袍子上的裂痕,秀美的細眉皺起,轉身欲走卻被Vox握住了手腕。
「放手。」
「Mysta屬於我,你不過是在嫉妒他有了更好的港。」發力將屬於他男孩拉回身前,微慍的惡魔瞇起細長的眼,居高臨下的瞪視著那雙淡漠的曈孔。
「他屬於他自己。」尖銳的甲片在細嫩的腕上劃出紅痕,抽回手臂的『Mysta』揉了揉那片青紫,饒有興味的回望著「一間小小的房子、兩個人。他要的是你偏偏給不起的那一點點,你比誰都明白你們的契約永遠不會履行。」
「他自願走進了這座宅邸、自願簽下契約讓我陪他走過千帆。總有一天他會點頭承認契約完成,別想操弄我們之間的關係,你終究改變不了什麼!」
「我是他最忠實的壁壘,你真的覺得我對此毫無準備?」遏止不住的怒意終於讓『Mysta』失笑,髮絲上的細微水滴順著顫抖的雙肩劃過空氣,輕盈地消逝在那件純白色的浴袍裡「如果今晚發生的所有還不夠讓你理解這一切,下次你真該考慮只帶個高塔中的樂佩回來。」
那是今晚......不、或許是他們見面以來最純粹的一次。
越發暢快的笑意逐漸塞滿室內,彷彿一切的陰霾都與這個笑出淚水的男孩無關。
高高在上的惡魔無法移開雙眼、即使是孤身衝入德川軍時都不曾如此無助。
——僅僅為了Mysta的笑容所惑,無論是他的男孩、還是眼前的他。
認知到這點的Vox跌坐在床鋪上,過於蒼白的大手遮住視線,甚至連再次轉身的『Mysta』都無力阻止「......你會給我說服你的機會嗎?」
「誰知道呢?」近乎懇求的聲線讓步向出口的『Mysta』頓了一會,潔白的臉孔讓過長的瀏海遮蔽,瞇起的雙眼逐漸消失在厚重的門板後。
「我叫Rias,接下來的幾天請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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