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
那雙眼睛裡的慌亂變成了憐憫,映著他狼狽的怒意和破碎的步伐。
濃稠的黑泥化為傷痕累累的手臂伸下,腦海裡的竊竊私語化為尖嘯,電視零星播放的片段在腦海中震耳欲聾的回響著。
「不行了吧,歐爾麥特他...」
「變得跟骷髏一樣...」
「果然還是很不安啊...」
「最後『那個』是很熱血啦......」
「還不是都那看起來像敵人一樣的學——喂、你拉我幹嘛啦!」
同行的友人強行帶走了受訪的男子,未竟的抱怨中斷,配上主持人急忙轉移話題的僵硬模樣顯得更加欲蓋彌彰。
神野區半毀、死傷的民眾與頂尖英雄、停止了活動的老太婆貓、鬼門關前走過一回的同學和破破爛爛的臭久。
前所未有的譴責和謾罵倒向雄英,甚至連歐爾麥特拼上性命也要守護的『和平象徵』也化成了泡影。
事已至此,隨便來個誰都能猜中那沒說完的下半句是什麼。
——都是那個像敵人一樣的學生害的。
該死。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不准可憐我不准可憐我不准可憐我不准可憐我不准可憐我!!!
剛剛才被他狠狠踹了一腳,為什麼又露出那種擔心的表情湊了過來啊!!!
淤塞的思緒梗在那裡,緊貼著腳跟的軟弱順著廢久伸出的手臂卷了上來,該說和不該說的話語淹沒理智,夾著沸騰的情緒一股腦涌了出去。
那肯定不是什麼好聽的話,至少臭久錯愕的表情是這麼說的。
他們第一次真正的『打了一架』,曾經連頂個嘴都畏畏縮縮的廢久不知何時有了像樣的表情,衝著他吼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贏了,同時也輸了。
明明那樣大鬧了一場、明明將他選中的人打得遍體鱗傷,匆匆趕來的歐爾麥特還是對他伸出了雙手,一點一滴的將一切說了出來。
並非搪塞,也不是為了為了安撫他而隨意說出的吹捧。
僅僅為了所謂的「於情於理」,就把那麼重要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沒有人會想聽到偶像對自己道歉的吧。
要人怎麼氣得起來啊。
洩去大半怒氣反而覺得呼吸順暢了一點,鼻青臉腫的臭久自以為不明顯的偷看了他幾眼,都那樣了還是變回了擔憂的眼神。
「『你們』可以成為最棒的英雄。」
既然歐爾麥特都這麼說了,能做的也就只有那樣了吧。
追與驅趕的循環變成了並肩長跑,沒兩句又跟臭久吵了起來,空曠的訓練場滿是他們爭執的回響。
發現個性前的感覺回來了一點,他的探索和他的精進本就有著一模一樣的目的地。
不過是要追逐的目標多了幾個而已,可別以為這點難度就能讓他輕易放棄。
洗乾淨脖子等著吧,臭久。
看在你終於像樣了一點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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