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pedient

  那是個異常的傢伙。

  不同於現場時而動感、時而煽情的樂聲,那個近乎隱沒在吧檯內的調酒師簡直低調得不可思議。

  雪白襯衫銜接著純黑的手套,扣至最頂的領口環著黑紅相間的領結,大波浪的銀灰長髮紮成半馬尾披下,僅僅洩露出一小截略顯蒼白的頸間。

  可那束不緊的領扣偏偏若隱若現地啣著某種誘人的金屬光澤,雪克杯與冰碎碰撞的聲響異常響亮,行動間伸長的手腕偶爾也頑劣地洩出一點不屬於任何碳基生物的醉人焰色。

  吧檯邊獨飲的酒客多瞥了那對「手腕」幾眼,下一秒未飲盡的杯邊便多了一杯香醇的shot。

  吧檯內的男人俏皮地眨眼,酒客勾起嘴角,識趣的享用了那杯美妙的賄賂。

  整理完檯面的調酒師看似順手地整理著因調飲而拉扯開的領口與袖口,緊貼著手臂的布料洩漏出隱隱的紅,金紅色的鈕扣被解開又再次扣上,作為固定的袖夾扣上男人不曾鼓漲的上臂處,卻顯得更加的欲蓋彌彰。

  ——也讓被新同事們推擠著走進酒吧的Fulgur忍不住瞇起了雙眼。

  先不說沒幾個神經病會選擇選擇那麼惹眼的紅色金屬作為義肢,單純接在肉體上的金屬關節也做不了如此細微的動作。明顯輕量過的金屬材質加上足以輕巧勾起吧勺的細工著實值得驚艷,那傢伙上卻寧可抓著零碎的時間一次次的整理著自己的襯衣。任憑酒客取酒間溢出的酒水沾染雪白袖口,也堅持藏起那雙灼熱的紅色雙臂。

  縱使男人臉上的黑色口罩確實掩去大半面貌,那雙灰得近銀的顯眼曈色在這座城市裡也只屬於兩個男人——他,和他女兒的幼稚園班導Fulgur Ovid.

  那男人不僅有著和他同樣的名字和相近的面貌,甚至連看上去的年紀也和他的相差無幾。

  要不是他和那傢伙的髮型完全不同,身型也——咳、那傢伙不過是高了那麼一點、多長了些沒必要的橫肉罷了。

  要不是他們兩人的身型差了那麼「一點點」,第一天放學時Ovidia疑惑的眼神真能讓他掐死那個對女兒過度親暱的死戀童癖。

  居然連晚上都得見到那雙蠢得不行的銀色雙眼,看來這座城市也不是什麼值得久住的良好居處。

  只可惜今天來到這間酒吧的不只有他一個,新崗位的同事們不識時宜的將他拖進酒吧,推擠著三兩步,一群人就湧進了不甚空曠的吧檯前面。

  討厭肢體接觸的男人不動聲色地挪開同事的手臂,卻來不及阻止接過啤酒的另一個同事瞥見那雙太過亮眼的銀灰色雙眸。

  「嘿,Fulgur!」

  「——是的?」

  「......嘖。」

  「這傢伙的眼睛顏色跟你的好——咦?」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吧檯裡的男人,看似友善的視線在望見他時游移了一會,隨即又瞇起一對如弦的銀月。

  「失禮了。前幾天才剛聽說這座城市裡似乎有好幾個與我同名的人,沒想今天就碰見了一個。」擺出訝異表情的男人拿起酒單遞向他們的方向,口罩上的雙眼笑得一臉溫文無害。

  「確實很巧。」巧你個鬼。

  抽搐著勾起的嘴角與營業感十足的彎月形成滑稽的對比,半生不熟的同事不嫌事大的邀請男人加入席間,嬉笑著討論他倆的同與不同。

  混雜著焦躁與厭煩的怒意從肚腹深處湧出,下肚的黃湯在一衆逐漸四散的爛酒鬼之間堆出晶瑩小山。發紅的視線收縮、收縮,漸漸地剩下那傢伙仰頭飲酒時洩漏的艷紅,還有那隨之起舞的銀色捲髮。

  兩杯、三杯、五杯。

  越發明顯的白眼、堆砌起距離感的禮貌微笑。

  躁動的是舞池裡越來越高的bpm,還是那傢伙沒能收斂住的挑釁眼神?

  去他媽的都無所謂了。

  他終究還是給了那張道貌岸然的側臉一拳,被那張終於破碎的假笑揪著領子砸進了不遠處的休息室內。

  踉蹌著起身時他還沒能從那雙燃起怒火的銀瞳裡移開視線,走進休息室的調酒師捉起他的衣襟摔向門板,繃不住溫文的白皙臉孔不合時宜地泛著可笑的淡青,即使是背後炸開的疼痛也沒能阻止他哧笑出聲。

  那雙像是要打結的劍眉原來還能鎖得更緊,捉拿領口的義肢在沖天怒火下忽地鬆手,沒等他掙扎又掐上了他的頸項,扼住他再次撞向門板。

  劇烈跳動的脈搏在艷紅金屬的控制下逐漸減弱,拉扯間從洩漏出的冷光在那人的鎖骨上頭生輝,竟是個紅黑相間的妖異頸環。

  過於特殊的發現讓人一時間忘了掙扎,不明所以的調酒師掃視著滿臉疑惑的男人,甫一頷首就換成了玩味的神情。

  「你對那孩子......對Ovida的母親也這樣?」見他連忙換成不屑的眼神透露出不解,掐著男人喉管的右手移至頸後,強迫那高傲的頭顱望向下方,不疾不徐的說著「——勃起著挑釁別人揍你?嗯?」

  「你——!」

  「怎麼?想我多揍你幾拳?」

  「——你這個悶騷的王八蛋戀童癖!Ovida是我領養的!!」

  戀......啥?

  矮身鑽出魔掌的男人指著自己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破隨著拼湊出真相的調酒師看著氣急敗壞的笨蛋父親,想起越發熟悉的幼孩在自己耳際旁說的秘密,沒忍住便笑了出來。

  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什麼的男人漲紅了臉,捧腹大笑的調酒師促俠的神情那麼令人生厭,氣得他腦子一熱就這麼揪著那傢伙的領口親了上去。

  本想著堵住那人太過歡快的笑意,太過急促的親吻卻讓兩人都嗑破了唇上的嫩肉,嚐到血腥的調酒師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索性按著他的後頸加深了這場「口角」。

  或許是缺氧得太多、抑或是相互舔咬的舌尖醉著威士忌辛辣的酒氣。

  濃烈的熱吻沒多久全化為了搏鬥似乎相互撕扯,灼熱的器官抵住下身時,握著半片襯衫的他低頭咬向了男人巧奪天工的義體接縫。

  破開腸道的異樣感讓人不住顫抖,冰冷的義肢安撫似的蹭著他弓起的背脊,在野貓的利齒終於從他的肩頭鬆口時,握著他矯健的腰身抽動了起來。

  那些個破碎的悶哼不知從何而來,晃動的銀髮間又傳來幾聲急促的喘息。

  勃起的性器在兩片虛掩的肌理間磨蹭著發出難以啟齒的澤音,底下的調酒師艱難地變換了幾個角度尋找著,沒多久便握著汗水淋漓的腰身,磨著某處深重的壓了下去。

  奪去一切的白光凶猛地襲了上來,無法克制的呻吟傾瀉而出,抽搐的雙腿也顫抖著夾緊了身下的男人。

  研磨著那裡的王八蛋模模糊糊的吐了幾個髒字,捏著矯健的肌理撻伐得深狠,硬生生地將深處的麻癢全頂成了通往小死的燃煤。

  唾淚交織的側臉與蹭了滿腹的淫液肯定狼狽的很,低下頭的調酒師舔吻著染上艷紅的側臉,抽動中竟還能硬生大了一圈。

  隱隱觸碰到第二道關口的那裡加深了開膛破腹的幻覺,酸軟的腰身逃避著挺起,又被那人不由分說地壓下。

  他聽見自己在喘息與澤聲間咒罵了幾句,旋即被握住的炙熱又迅速奪走了聚攏不了幾分的意識。

  癱軟的雙臂被那人拋到了肩上,渙散的目光在痙攣中死去、搖晃著又被扯回了人間。蠶食著意識的混帳不曉得在裡頭射了幾次,搞得磨爛的體液在相連的雙腿與肚腹間拍出一串淫靡的交響。

  他理應出聲斥責的,吞進深處的呻吟卻從交纏的唇齒間不爭氣地傾瀉而出。灌進裡頭的稠液隨著那傢伙興致勃勃的擺弄沾得四處都是,漲紅的嫩肉氣勢全無地吮咬著頑劣的楔子,粘膩的熱氣交織著膨脹,將狹小的休息室塞得水洩不通。

  直到光裸的背部被那傢伙再次頂向了休息室的門板,忘返在小死邊緣的意識才終於捨得讓門後模糊傳來的急躁樂聲給扯了回來。

  滿身傷痕的調酒師垂首舔吻自己脆弱的蓓蕾,通道裏的孽障磨著那處轉圈,撕扯兩人薄如蟬翼的理智。

  「......Fuck you.」

  「I did it.」挑起眉頭的無賴不清不重的朝著那裡啃了一口,滿意地聽著氣勢全無的某人又被自己的口水梗了一下「Right now.」

  再次被推至邊緣的男人只來得及翻起不屑的白眼,便被蜂擁而上的小死給奪去了意識。

  最後幾下頂弄來得也快,因熟睡而顯得溫順的男人被放上內室的床上收拾時,女孩倩兮的笑語又在耳際響了起來——

  『把拔雖然每次都說要把老師送人家的羊娃娃丟掉,可是每次回家都會聞到羊羊身上有把拔的味道喔!』

  分享著秘密的幼孩咯咯的笑著,好一會才想起說秘密要放輕音調。

  「......明明喜歡羊羊又說要把羊羊丟掉,把拔跟校長叔叔那隻喜歡咬他再舔舔的貓貓好像喔!」

  那隻熱愛離家出走的貓咪總是用挑釁的眼神逃離妄想親近自己的所有孩子,待翻遍個校園尋貓的校長先生又親又哄的抱著自己,才肯揚著腦袋讓想親近自己的孩子們小心翼翼地摸個三五分鐘。

  僅僅是清理完成過後的片刻失神,理應累極睡去的男人卻無意識地抱起了床上的抱枕。

  銀灰色的半長髮順著翻身的動作散落在蜷縮的男人眼前,倚著髮絲間黑暗的男人終於鬆開眉眼,抱著懷裡的枕頭安穩睡去。

  確實是很像呢。

  像極了那隻張牙舞爪,卻也完全藏不住依戀的......只信任校長的傲嬌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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